携程虐童背后,上海妇联亦官亦商吃相难看,我们需要一部“熔炉法”!专栏

/ 镜像娱乐 / 2017-11-15 08:30

最近,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震惊了国民。

喂孩子吃安眠药,将消毒水喷到一岁半的孩子的眼睛和嘴里,逼迫仅17个月大的小孩吃芥末,甚至对孩子进行殴打和折磨。监控视频里这些毫无人性的画面,引发了家长和社会的公愤,亲子园背后的携程、为了孩子学苑、上海妇联也被声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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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携程刚开始是准备自己做企业亲子园项目,但开了一周便被上海长宁区教育局叫停了,理由是缺少“项目许可”。据新浪财经报道,办一个托儿所,需要教育,消防、防疫站等多个部门的审批,但因为“办证难”,携程的证最后没有办下来。

然而过了两个月,携程的亲子园被上海总工会批准了,上海妇联介入了,在妇联的支持下,携程顺利拿到了“准入证”。经由妇联牵头,携程亲子园的经营权被交给了上海《现代家庭》杂志社旗下的“为了孩子学苑”,负责人为张葆葆。而上海《现代家庭》杂志社由上海妇联全资控股。

据公开资料显示,张葆葆名下有8家公司,她是其中两家的法人,而这8家公司业务都与儿童有关。据公开资料显示,其本人与妇联关系密切,“她曾在妇联有专门的办公司”,并多次以企业家等身份出席上海市各级妇联举办的活动。有关张葆葆的公开报道中,也经常有妇联的身影。

在经营权落到张葆葆的“为了孩子学苑”手上后,携程亲子园在法律上仍不合规,因为该项目迄今为止未在上海市教育局审批备案。而上海妇联和《现代家庭》杂志被发现业务中均不包含学前教育,也就说,涉事三方,均无幼儿园经营资质,已经涉嫌违规办学。而其中喂孩子吃芥末的保洁员,甚至没有保育证,属于无证上岗。

事件迅速发酵后,携程、上海妇联、《现代家庭》等几方都出来进行危机公关,但都在互相推卸责任,比如携程称以后不会再与妇联合作。但是,有携程员工爆料,这件事携程内部早就知道,但首先的举措是封锁消息,甚至威胁员工爆料就开除。

无疑,携程、张葆葆、妇联都要为此次虐童事件负责,但这三方中,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无疑是妇联,有63.7的网友在调查中认为妇联应该负主要责任。可怕的不仅是老师其心可诛,还有官方的垄断。

妇联作为一个保护妇女儿童的官方机构,在此次虐童事件中亦官亦商,吃相难看。当权力与利益勾结在一起,成为侵害事件的始作俑者,当公众对权威的社会组织失去公信力,孩童到底如何才能得到保护?

危机公关、解雇、道歉、调查,没有一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本质,处置了第三方机构,卸载了携程,停办这家幼儿园,但例如上海妇联的官方垄断之类的问题得不到解决,虐童案仍会再次出现。在事件发酵过程中,一篇名为《携程亲子园虐童事件真相——就在张葆葆身后》的公众号文章甚至被“有关部门”责令删除,何其可怕?

除了虐童案背后的机构,涉及虐童的几位幼教现已被立案调查,根据我国《刑法》修正案(九)第十九条规定:“对未成年人、老年人、患病的人、残疾人等负有监护、看护职责的人虐待被监护、看护的人,情节恶劣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很多人表示,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太轻了。要知道,和我国一样以大陆法系为背景的德国,对虐待罪的最高刑期为十年。而此前,揪着儿童双耳离地20厘米的幼师仅被拘留了15天。犯罪门槛如此低,法律惩戒力度如此轻,何以震慑世人?

眼看着悲剧发生,除了愤怒,我们的影视从业者又能做些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全行业都应该向上海妇联这种亦官亦商的机构施压,也应该积极呼吁完善未成年儿童的保护法。虽有媒体的曝光,网友的质疑,但新闻转眼成旧闻,如果影视从业者将这些案件搬上银幕,警醒世人,也不失是一份力量。

  

如果缺失社会关怀和人文关怀

如何诞生改变国家的电影?

很多人说,最牛逼的电影素材都在中国。从“孙志刚之死”、“魏则西事件”、再到“北京电影性侵事件”,哪一次不是令人发指?而仅是关于侵害儿童的案件,都足已称得上触目惊心。近几年,关于孩子受到暴力伤害、性虐待、精神虐待的报道就没有中止过。

早在2012年10月24日 ,就曾曝光了温岭幼儿教师虐童事件,涉事人颜艳红的网络相册被破译后,发现了大量的虐童照片,孩子被倒扔进垃圾桶,被强迫接吻,跳舞时裤子被脱掉,无一不是禽兽之举。

而继电击治疗杨永信后,最近又出现了虐待学生的豫章书院,号称专业戒网瘾,治疗性取向,但实则扯着教育的“皮”,每天都对学生进行虐待。关小黑屋、罚戒尺、打“龙鞭”等都是常态,有些从书院出来的孩子甚至患上了重度抑郁。

但空有素材,中国现实主义题材的影片却极为少见。看看别国,前年美国有讲述天主教神父性侵儿童的《聚焦》,今年泰国有讽刺教育体制的《天才枪手》,印度有讽刺体育机制、提倡女权的《摔跤吧!爸爸》。而在国内,虽然社会问题不断被曝光在社交媒体,却鲜有电影人将这些事件影像化,利用电影的影响力做点什么。

印度的国宝级演员,《摔跤吧!爸爸》的主演阿米尔·汗曾言,“电影要有一定的社会价值,电影人也应该有社会责任感,我要拍的是可以改变国家的电影。” 这个愿望并非天方夜谈,韩国就有一部推进国家法制进程的《熔炉》。

在电影市场,商业片无疑是最赚钱的,大家在影院里合家欢,娱乐至死,但真正该被关注的事件,却没有被呈现在银幕上,因为现实题材不讨喜,很难拿到高票房。但如果电影人都利益至上,缺乏社会关怀与人文关怀,那何谈电影的质量?反之,如果我们能拍出像《熔炉》一样的电影,警示世人,何其有幸。

正义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但若没有斗争与反抗,或许也没有迟到的正义。不管是在维护儿童权利还是其他社会权益中,法律是最根本的武器,社交媒体有推进作用,但电影作为一种媒介,它的力量或许也超出想象。

韩国性侵题材的电影《素媛》放映后整个韩国都陷入了愤怒中,韩国国民,尤其是有女儿的家庭,多次大规模集会游行,韩国时任总统李明博出面向全国道歉,并修改了强奸案的法律法案,在针对儿童性犯罪的量刑标准、延长对儿童实施性暴力犯罪的诉讼时效等方面都做了改善,受这部电影的推动,韩国在2012年推出了化学阉割。

《熔炉》更是被称为改变国家的电影。《熔炉》面世后,光州警方再次着手调查原型案件,曾逃脱制裁的涉案人员重新被提起诉讼。此外,国会出台和修订了一系列保护未成年人的法案,以《性暴力犯罪特别法部分修订法律案》为重,加强了对残障人士和未成年人性侵案件的惩罚力度,而这法案又被叫做“熔炉法”。

所以,不要忽视有所作为的力量。

  

监管不仅限制了电影行业的发展

还会阻碍社会文明和法律的进步

说到中国现实题材电影的缺席,就不得不提到广电监管。事实上,国内也曾有过一些反映现实题材的电影,但大多还是被扼杀了。

贾樟柯曾言,拍《天注定》,是因血未冷,这部取材于胡文海、周克华、邓玉娇三起轰动全国的刑事案件、以及富士康员工跳楼事件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讲述了主角四人如何走上犯罪或者死亡的道路的,其中不乏贪污腐败,司法不公、官逼民反、社会冷漠等现象,而这部作品,最终因“尺度”太大,无缘与观众在影院见面。

而少有的具有讽刺意味的国产电影,基本也是在带着脚镣跳舞。《我不是潘金莲》背景架空,故意用荒诞的手法讲述官场的荒唐。《亲爱的》多次展现执法人员职责缺失,但并深入着墨。

严格的监管,对整个电影行业的发展来说是不利的,电影是门艺术,阻碍艺术创作自由,诞生出的作品质量可想而知。冯小刚曾在中国电影导演表彰大会上激动落泪,并直言:“每个中国导演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折磨,这个折磨就是审查。”“这个背景需要给虚了,不能提。”“这词你得改了,这词你不能说。”“还有很多时候,你拿到那个意见,令人啼笑皆非、匪夷所思。”

除了限制了电影行业的发展,审查的折磨也限制了立法的进步、社会文明的进步。韩国根据性侵案件改编的《素媛》和《熔炉》就是靠一部电影的力量推动了法律进程。

法律的进步不止要靠自我完善,还要靠媒介的推动。2003年,被收容者孙志刚之死的新闻报道出来后,引发了中国国内对收容遣送制度的大讨论,后多名法学家前后两次联名上书全国人大常委,才有了后来《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被废,新法《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出台。

同样,在去年的4·14辱母杀人案中,一审以故意伤害罪判处于欢无期徒刑,引发了巨大的舆论反应,新京报发展社论《刀刺辱母者案”:突破社会底线的恶行,司法岂能忍》,多家媒体接连发声,呼吁法律判决不应逃脱民意。最终,在二审上,最终判决改为了判处有期徒刑5年。

所以,如果没有媒体和影视舆论的监督与施压,法律在有时候也会失去完善的机会。没有媒体,没有这些影视作品,不管是韩国还是我们国家,我们都没有办法看到这些现实案件对社会文明进步的推动。

诚然,电影作为一种媒介,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社会舆论,所以,对于广电来说,审查的存在是一件合理的事情,毕竟绝对的言论自由会带来风险。但过度的审查,只会是弊大于利。

这是一个信息时代,人人皆是自媒体,被曝光的社会问题越来越多,质疑声也一次比一次大。与其一味掩盖和护短,不如直面问题,让影视去反映现实,展现社会问题,让人反思。

今年,广电也鼓励现实主义题材的电视剧的创作,除了已经被拍烂的柴米油盐,性侵案、虐童案等这些社会问题,无一不是值得去影像化的现实题材。就如屡禁不止的虐童案中,除了追责,我们的影视剧也可以聚焦于对教育行业,家庭教育、儿童保护的探讨,这就是意义所在。

“人们对痛苦的真正愤怒,并不是痛苦本身,而是对痛苦的麻木。”强行控制舆论,只会让人失望,也永远诞生不了改变国家的电影。

想要继续前行,唯有直视深渊,与之搏斗。但愿有一天,我们也会有改变国家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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