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曾宪勇
再次翻开《第四条边》,这是一本今年新出版的长篇科幻小说,出版后的第一时间,我拿到了一本作者签名版。
喜欢看瞬雨的书,因为我感觉到他往往在自己的小说中重新走过一次,活出另外一个心中的自我。
在瞬雨看来,时间并非先验存在!只有解构时空,剥离时间,重构一个干净的维度框架,人们才有可能重新出发,探寻四维乃至更高维度空间的踪迹。
“有没有想过?灵魂也许正是我们的第四维存在。无论拥有爱情的男女,还是你与自己前生往世在梦境中的相遇,也许恰恰是因为拥有同一个灵魂。”瞬雨曾经突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外星文明与时间穿越,是当今科幻界几乎无法回避的两大热点。然而,《第四条边》这本书却是一部只字不提这两大主题的长篇科幻小说。
或许是我的错觉罢,我认为瞬雨在小说中曾经借助某些情节袒露了自己的心志。
“他(苏雨)的事业是一个迷宫,他创业,却因为前瞻性太过分,一次一次死在了沙滩上;为此他刻薄地咒骂所有的投资人,然后选择自己去成为一个投资人,转身投资自己的前瞻性。没有人懂得他的企业,他又提笔把自已写成了评论家,告诉世人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不忘辛辣地讽刺一个一个的业界大佬。他似乎一直身在江湖,又总是与江湖格格不入。他似乎想用一生的岁月,孜孜不倦地发掘自己的创造力,去探索自己的想象边界。”
我知道,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当你阅读一位作家的作品时,便可能正在窥见他的人生、他的思索、他的未来。
瞬雨便是这样一位坦诚的兄弟。
从故事开篇的探测器莫名失踪、反物质小行星袭击、木星大气崩溃在眼前、非人类的主体认知、星际悬案……直到通过与卡西尼的近距离接触,实验室的幕后一点点被揭开其神秘面纱……
在瞬雨的笔下,时间就是跟货币一样的超级客体。“时间就像货币,运动就像商品。真实存在的是运动,是演化过程,时间就是所有演化和运动的崇高客体……时间为虚,也就无所谓正负。”
因此,在莫凡的心中,她自己要成为一个救赎者,而不是外科医生。
有趣的是,瞬雨的这本书虽然表面上在描写一个科幻故事,但实际上却时时刻刻表达着作者自己对现实社会的态度,比如,我笑着看到下面这样一段文字。
“在互联网时代,你们投资人喜欢烧钱,那时候烧钱就是烧用户,谁抢占了最多的用户,谁就成了最大的平台、最重要的入口。进入航天时代,你们投资人还是烧钱。烧什么呢?荒无人烟的太阳系,没有用户可烧了,你们转而又去烧资源……”
作者曾经借助苏雨的一次演讲内容,表达出自己对地球宇宙观的理解,“地球就像一个监牢,扭曲的大气就像是牢房的小窗,而人类成千上万年以来,都只能透过它去看宇宙,就像牢里的犯人,只能看见小窗里面四四方方的狭窄天空;但是人类却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和思辨,窥探到了太阳、星辰、银河的秘密,在浩瀚的宇宙放飞了自我……当你开始思考宇宙边界的时候,你的想象力就已经打破了这间牢房,超越了它的边界。”
我看得出,瞬雨的心胸是博大的,他和自己故事中的苏雨一样,都希望凭借自己超人的想象力,突破宇宙边界这间“牢房”。
他这样写道,“对接近光速的飞船来说,对飞船驾驶员、对船上的探险家们来说,100光年的距离,他花不了100年,可能也就一两天,甚至几小时、几分钟。但是,对于我们呢?对于我们这些等待着考察结果的科学家来说,对于等待着飞船返回的亲人来说,那就是实实在在的100年,一分钟也不会少,甚至更长的时间!飞船上的爱人也许还年轻,你却老了,死了。这样的星际探险和星际旅行有什么价值呢?”
对于近年来日渐火爆的人工智能行业,瞬雨反倒尖锐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他借助苏雨的思考揭示了自己对AI市场的看法,“每一次人工智能搞出来的算法,眼看有了一定的适应性,眼看已经开始成功获利了,却很快就逐渐失灵,最终失效。究其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基于人工智能的基金都是这么干的,所以,它们的所谓发现有着内在的共性和负反馈趋向,经过不长的时期自然会形成一套大数据意义上的‘有效市场’,从而背离收益可能的指数增长目标。这也让苏雨对人工智能在金融上的表现彻底失望……”
通读全书,一个睿智果断、坚韧执着、情感细腻的苏雨形象渐渐地呈现在我的脑海。
身边的莫凡却以启示者的角色提醒苏雨,为什么几千年以来一直都在的“第四条边”,习惯于站在地面上观察的苏雨却始终“看不见”。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里的我依稀地觉得,此刻坐在金字塔顶的“苏雨”不就是日常和我们谈笑风生的瞬雨么?
我在等待看过此书的你,给我答案。(曾宪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