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郝小亮
互联网大病筹款平台水滴筹开始在部分城市试点向筹款人收取3%的“服务费”，这件事近日引发不小的争议。有人说，水滴终于彻底撕下公益的外衣，露出了商业的本质。
事实上，水滴从成立之初就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公司，认为水滴是一家公益组织是外界对它的最大误解。但这种误解对水滴而言并不是件坏事，在某种程度上水滴甚至顺水推舟地利用了公众对它的误解，毕竟平台多一些公益色彩更能够获得公众的信任。
但公众对水滴的信任首先是建立在它“不收费”这一重要基础上的，一旦筹款金额与水滴的收入之间发生直接关联，也就是说筹款人筹的钱越多，水滴的收入就越多，那就难免让公众对水滴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甚至上升到道德批判。毕竟，筹来的款大多是人家拿来救命的钱，这样的钱挣得多少有些不太道德。
水滴筹的创始人沈鹏早年也对筹款平台收取“手续费”有看法，他说“这种救命的钱再收手续费我有点儿不太忍心，而且我觉得只要把规模做大了，再探索其他的商业模式也是可以的”。他当时这么说，显然是针对那些收取手续费的筹款平台，即水滴的竞争对手们而言的。
我愿意相信沈鹏的“不忍心”是他的肺腑之言，但水滴当初之所以选择不收“手续费”应该更多是出于以免费为手段快速占领市场的考虑。事实上互联网行业屡试不爽的“免费”策略也的确成就了水滴筹如今的市场地位。按照沈鹏的设想，水滴筹的规模做大之后，盈利是水到渠成的事，因为按照以往互联网行业的经验，从来没有手握数亿规模用户却不赚钱的道理。
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沈鹏的算盘显然落空了。如果“其他商业模式”收入能覆盖成本，水滴不会这么着急打“服务费”的主意。过去几年，水滴一直寄望于保险业务收入能帮助企业早日实现盈利。从财报数据看，水滴保收入规模在逐年增长，但可惜赚得没有花得多，导致水滴公司净亏损逐年扩大，2018年-2021年水滴公司净亏损分别为2.09亿元、3.22亿元、6.64亿元、15.74亿元。
照这么亏下去，水滴公司别说做公益了，它自己都快成公益救助对象了。
水滴公司要活下去，就只能把“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对水滴来说，一个十分有趣的变化是，创业最初的几年水滴在品牌营销上对“商业”二字讳莫如深、避之不及，似乎生怕外界把自己当做一个纯粹的商业平台。但从去年开始水滴开始对外强调“公益组织”是对自己的一种误解，仿佛生怕外界不知道自己也是要赚钱的。
水滴要赚钱首先需要让外界认识到自己是要赚钱的，这应该说是水滴最大的尴尬。对绝大多数企业来说，赚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但放在水滴身上可能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伤天害理。
从当初的“不忍心”收费到如今的试点收费，沈鹏当初的表态难免让人看做一种“假慈悲”。3%的服务费挣得亏不亏心不好说，至少沈鹏和他的水滴公司已经违背了初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