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宝IPO:上海毕业的“微软帮”不做五道口守门员

专栏号作者 商业街探案 / 砍柴网 / 2018-09-29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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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9月28日晚,全球移动互联网公司,中国成功出海企业触宝正式在美国纽交所挂牌上市,发行价每股12美元,此次募集的资金将主要用于大数据分析和人工智能等技术领域的研发、各类产品的开发与用户增长、以及战略投资与收购。

对第一代“智能”手机用户来说,触宝上市可能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消息:

这家2008年8月成立的公司,用它的触宝输入法伴随多普达、HTC和其时还算相对笨拙的微软、安卓操作系统,完成了那批用户从诺基亚向现代智能手机迁徙的启蒙之旅。

相信凡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用户,对触宝应该都有很深的感情。

但触宝的初心、战略和实际上的主战场其实一直在海外,而且取得了斐然的成绩,招股说明书披露:

截止2018年6月,触宝所有产品全球日均活跃用户超过1.8亿,覆盖240多个国家与地区,一个输入法单品就支持超过110种语言,日活达到1.25亿,辅以涵盖健康、健身、娱乐资讯和短视频等多个领域的产品矩阵,海外奋斗十年,同样构建了一套有关“工具-流量-内容服务”的互联网标配。

回头看,十年前,一伙中国的技术派不当国内“互联网风口上的猪”、别说不找中国巨头爸爸,连苹果的收购都拒绝了,只身投入到全球技术竞争的洪流,最终以中国原创的AI公司登陆美国股市,他们凭什么?

基 因

仔细看触宝创始人团队的履历,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

CEO王佳梁系上海个大学电子信息专业硕士,2005年到2008年间担任微软研发集团项目经理;

董事长兼首席架构师张瞰系上海大学工学学士,曾就职于英特尔(中国)软件实验室和微软亚洲工程院,也是微软首批中国本土的研发经理;

……

用一个不专业的比喻:触宝的核心成员可以认为是“上海学校帮”和“微软帮”。

出身决定论可能更不专业,但仔细看中国互联网发展史,创始人所在地域确实会给企业的模式贴上鲜明的标签。

同样做输入法起家的搜狗,其创始人王小川有个外号“五道口守门员”,一方面形容他于搜狗的坚持,另外一方面,也有点“你清华校友们都混出去了,你还在的味道”,【老道消息】曾写过一篇包括搜狗王小川、美团王兴在内的【中国互联网公司的“清华帮”】,里面提到:

<blockquote>“那个时候千橡的技术总监是许朝军,王兴卖掉人人之后原班人马又做了饭否。加上阿北的豆瓣,程杭的虎扑。整个 Web 2.0的几乎都掌握在清华大学毕业生手里。”</blockquote>

清华应该是国内技术男的圣地,但如果仔细研究这批人的创业史,你会发现这批人中最终“混”出来的(如果以IPO为标准),技术是基础,但成败的钥匙不是技术:

第一,就如王小川在传统PC时代的三级火箭理论(输入法带动浏览器再带动搜索)、庞大的地推及物流体系是美团在今日竞争力的核心一样,这些“技术男”身上最贴合的标签是非技术的,甚至是传统行业的竞争法宝;

第二,能否争取到巨头的支持是另一个关键的钥匙。王小川还有个外号叫“技术好人”,指的是他在各种巨头间辗转腾挪,给搜狗在狭缝中争取到发展的空间,在搜狐想要把搜狗卖给360的关键时期拉到金主腾讯,是他职业生涯里最有代表性的故事之一。

一言以蔽之:对他们来说,技术重要,但务实更重要。

上海的互联网创业生态和北京完全是两个概念,甚至有“上海不适合互联网公司”的说法。这是一个系统性的问题,而且其中夹杂了大量认知和概念上的误区,我们不再赘述,只想说,出身上海的互联网公司,确实在某些维度上,表现得比“清华帮”们更纯粹和更有情怀一些。

就以触宝为例,如果说人们对王小川和搜狗的第一印象是“三级火箭”,那触宝最著名的故事应该是“337调查案”。

2012年,美国巨头Nuance决定收购触宝,但被立志独立发展的触宝拒绝,于是利用美国337调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United States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简称USITC)根据美国《1930年关税法》(Tariff Act of 1930)第337节(简称“337条款”)及相关修正案进行的调查,禁止的是一切不公平竞争行为或向美国出口产品中的任何不公平贸易行为)起诉触宝——和国内喜欢用“黑稿”撕逼不同,在国内,巨头之间的竞争往往从专利诉讼开始。

最终的结果是触宝胜诉。触宝能够胜诉的原因是专利积累——在公司成立前就已经开始申请专利,乃至在创业期公司资金紧张的情况下,仍然投入巨额资金进行维护。胜诉后,触宝也果断改变了商业模式,从收费服务转型免费预装,开启工具-流量-内容服务之路。

这归功于触宝的创始团队基因:对比国内互联网创始人的诸多花边(比如40前不找女朋友的梗),触宝团队引以为荣的是专利数量、论文,比如触宝的学术论文多次成为各类国际顶尖数据领域或交叉领域的讨论对象,如美国人工智能协会主办的领域顶级会议AAAI、国际顶级数据挖掘学术会KDD、CIKM等。

在【商业街探案】看来,创始团队的微软就职经历对非常重要。微软、谷歌、亚马逊应该是国内互联网创业的三大图腾,但创业者在实践中事实上的方法论学习对象其实是Facebook,而微软在全球化的格局和视野其实要胜过谷歌、亚马逊一筹。

因此,触宝的技术积累得益于创始人团队在微软工作中积累的全球视野,他们了解在全球竞争中需要的规则是什么。

目前,触宝的主要投资方包括启明创投、红杉中国、SIG和Qualcomm创投等。启明创投主管合伙人邝子平谈到,“我是2009年在一个创业比赛上第一次遇到触宝科技,通过几个月的深入了解,2010年启明创投领投了触宝科技的A 轮融资。

触宝科技的团队是一支难得的有理想、有情怀、有韧劲,耐得住寂寞的优秀团队,8年来一直都瞄准了移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国际化这些大方向,却又脚踏实地,不跟风,不急躁,一步一个脚印,把每一个产品做好,把技术优势发挥到极致。衷心祝贺触宝科技的每一位创始人,衷心祝贺触宝科技的同仁。”

因此,这十年间,我们可以看到,国内移动互联网尽管在喊“风口上的猪都能飞起来”,但创业者仍然受制于巨头,王小川“技术好人”的外号其实代表了一种不得不在巨头间辗转腾挪的无奈,他心心念的搜索和打破输入法作为底层应用的入口瓶颈的梦想到今天还没实现。

但参与到全球化竞争的触宝面对的局面就玩完全不同:可以凭借技术立足,和外国巨头正面较量。一个佐证就是:触宝输入法其实是谷歌输入法的直接竞争对手,但触宝输入法凭借良好的用户反馈在2015年被Goole Play评为“ 2015 年最佳应用”,次年受Google 邀请参加 Google Wear 早期开发者计划,2017年再次被Google Play 全球推荐。

触宝也曾经拒绝过苹果的收购,但最终还是成了苹果的合作伙伴,这在国内可能是无法想象的。

方法论

有一种观点认为触宝是一家很有趣的公司:他的确是一家中国公司,但他的技术派和全球格局看上更像一家全球化公司;而你说触宝是一家全球化公司呢?它在2012年后构建的有关“工具入口内容服务”进阶又是典型的中国公司方法论。

奥秘在哪儿?在【商业街探案】看来,这不矛盾,只能说明触宝善于取全球化公司和中国互联网公司各自的优点。

国内互联网大致可以分为两个时期:BAT时代和后BAT时代,不论哪个时期,企业的关键词其实就两个:核心和边界。

BAT崛起的时代,核心最重要,或者说先有核心,再延伸边界,比如腾讯的QQ微信,百度搜索,阿里的支付宝;后BAT时代,企业要懂如何同时把控核心与边界,核心用于立足,边界对应资本、企业护城河。

触宝构建“工具、流量、内容服务”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同时构建核心与边界的过程。

触宝的核心当然是技术,技术拓展了产品的边界。

我们用一个场景举例:2018年8月21日,OPPO在印度孟买发布了 OPPO F9 Pro,其最大的亮点就是由触宝研发的AI助手Talia及其6大功能将被集成在OPPO新机预装的触宝输入法内。

Talia包含了智能沟通、资讯服务、效率工具等不同类别的6大功能,包括智能回复、天气查询、计算器、汇率换算、快速粘贴、快速填充等,直接内置在输入法,不需要用户调用第三方软件计算。

比如用户输入“Weather”等关键词后,Talia会识别并通过通过输入法右上角的气泡显示天气信息,此时可查看当地天气,并轻松将天气信息发送给好友。此外,计算器和汇率换算等功能,则可以在用户输入数字计算或某种货币金额时,Talia会自动计算并通过输入法右上角的气泡显示出结果。

过去,输入法往往被认为是底层应用,对引流和叠加服务有先天限制,就像搜狗输入法在PC时代大获成功,但王小川还要祭出“三级火箭理论”(其实就是PC时代野蛮竞争下的软件捆绑策略),这其中也有输入法本身局限性的无奈,到了移动时代,PC时代的捆绑策略失灵, 搜狗又没给出新的解决方案,这是如今搜狗股价尴尬的根本。

触宝用AI助手解决了输入法的“边界”掣肘,这得益于触宝早在2015年就在硅谷成立AI实验室,利用大数据和机器学习为所有产品提供底层服务,这就是坚持在核心基础上生长的业务扩张。

当然,在技术基础上的精细化运营也非常重要,因为作为输入法,要面对国外,尤其是东南亚市场的“恶劣环境”,比如,光印度就要30种语言——探长办公室对面有一家做东南亚支付的创业公司,他们说进去了才发现这个想象中的“蓝海”市场实在太难啃了,别说印度这种人口大国,就说印尼,民族语言加方言就有三百种,很难用一种通用的界面吸引所有的用户。

因此,触宝针对印度开发了混杂语言输入的模式,甚至还有英语印度语混杂的输入模式(考虑到印度的历史背景),获得了印度市场的认可。

如今看触宝,【商业街探案】认为,对标的公司其实早已经不是搜狗——

可能初心相似,但最终的发展路径和模式已经完全不同了,从方法论的层面,触宝其实更像“今日头条”,头条也是典型的基于核心迅速扩张业务的公司,而且在东南亚的运营非常成功。不过,头条不是一家技术创新的公司,而是一家通过管理驱动运营创新的公司,一套强有力的管理体系加精细化运营的产品矩阵是能够独立发展的根本,而触宝则是靠技术上的深厚积淀驱动产品矩阵的拓展与(海外市场)本土化的运营。

在未来,可以想象,触宝会凭借在海外市场的流量优势,帮助更多的中国公司出海,而触宝也会完成自己的四级跳:

工具、入口、内容、平台。这不单是成为巨头的跨越性一步,也将对中国致力于出海的企业产生巨大的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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